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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灣區創業|嘆灣區欠製藥基建 港企尋製冷設備人才研「冰凍微針」無痛注射

【明報專訊】生物醫藥是香港創科企業北上的重要產業之一,不過華港龍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創辦人伍子龍接受本報專訪時稱,2022年在廣州黃埔區設分公司後,發現大灣區欠缺製藥級別的公共實驗室和儀器,獲得GMP認證的藥廠生產線也不多,唯有在北京、上海尋找資源。該公司研發皮下遞送胰島素的第三代「冰凍微針」產品,需冷藏在-20℃低溫,要到山東青島尋找製冷方面的人才、技術和合作伙伴。

在城大實驗室,工作人員演示如何為冰凍微針加注液體。華港龍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創辦人伍子龍(右)稱,公司在北京、上海、山東及大灣區都有佈局,而香港主要負責融資。(林迎攝)
在城大實驗室,工作人員演示如何為冰凍微針加注液體。華港龍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創辦人伍子龍(右)稱,公司在北京、上海、山東及大灣區都有佈局,而香港主要負責融資。(林迎攝)

明報記者 林迎

創辦人:微針可減注射風險醫療廢物

伍子龍表示,華港龍生物科技有限公司2021年在香港成立,為城大「HK Tech 300」種子基金團隊之一。該公司現時着力研發第三代冰凍微針產品,其技術是城大生物醫學工程學系副教授徐臣傑的研究成果,只要把附有冰凍微針的貼片壓在皮膚上,一支支小於1毫米的微針便可無痛地穿透皮膚表層,內含藥物即輸送到體內。冰凍微針可用於治療不同疾病,而伍子龍選擇治療糖尿病,「因為中國有1.4億糖尿病患者,全球最多」。轉用冰凍微針可使患者注射痛楚和風險大大減低,亦不會產生大量針頭等醫療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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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區達標廠房難覓 需建3年「等不起」

伍2022年獲邀到廣州黃埔發展,「一開始什麼業務都想在廣州做,但發現不太行,因為製藥不止需要辦公室,還要實驗室和GMP(Good Manufacturing Practice,世界衛生組織制訂的生產質量管理規範) 級別廠房,廣州這些基礎設施不太足夠」。

「不是廣州沒有好的實驗室,有廣州實驗室,那是鍾南山團隊在用,黃埔實驗室也被北大團隊包起。」伍子龍解釋,在香港科學園或北京昌平的中關村生命科學園則有公共實驗室可租用,他曾到南沙深圳尋找類似設施,但沒有收穫,「不是『求其』裝修就可以,是要製藥的GLP(Good Laboratory Practice,優良實驗室規範)級別實驗室」。華港龍最終與廣藥集團簽署合作協議,租用對方在廣州海珠區的實驗室,「香港雖然都有做實驗,但藥物監管未打通,藥監局要求實驗在內地做」。

冰凍微針需冷藏在-20℃環境中,遞送細胞需要在-80℃以下,需這方面的製冷人才。(林迎攝)
冰凍微針需冷藏在-20℃環境中,遞送細胞需要在-80℃以下,需這方面的製冷人才。(林迎攝)

闖開一道難關後,下一個難題是在製藥環節。伍子龍透露,華港龍計劃2027年取得國家藥監局批文展開臨牀一期實驗,但前期需要搭建生產線,要符合藥監局潔淨、自動化的要求,設備也要自己開發,「其他製藥公司如果是做標準化劑型,比如藥丸,找代工廠也可以,但我們做的是全球創新的、沒人做過的東西,設備不是現成的,給錢都買不到,要有技術才能開發出來」。伍子龍發現大灣區難找到符合標準的廠房,「有些地方說可以代建,但需要3至4年時間,太久了,我等不起」。他後來到製藥產業更先進的長三角,上海、蘇州、無錫都有合適廠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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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戰長三角製藥 京魯研配套醫療器械

與此同時,華港龍將政府關係職能放在北京,伍子龍說,北京畢竟是政治中心,國家藥監局是在北京審批。

公司亦會在北京研發配套產品——存放冰凍微針的便攜式冰箱,本身亦是一種醫療器械,「冰凍微針需要在-20℃下儲存和運輸,遞送細胞更要-80℃以下。我希望開發一種盡量輕的便攜式冰箱,最好只有幾公斤」。可是在大灣區難找到製冷方面的專才,「沒人搞這個專業,在北京或山東則會更多」。華港龍現時與在青島與內地家電龍頭海爾合作,但最終製出理想冰箱「要看科技進步程度,不是憑空可以研發,也需要相關配件」。

華港龍亦有眼膜等醫療美容類產品,在廣州較易找到供應商。(林迎攝)
華港龍亦有眼膜等醫療美容類產品,在廣州較易找到供應商。(林迎攝)

降藥物原料助國家解決「卡脖子」風險

伍子龍稱,現時糖尿病很多藥品的原料和輔料皆是外國生產,而華港龍目標是從原材料到關鍵設備都推動全國產化。他指出,內地70%胰島素藥物及原料被3家歐美藥企壟斷,萬一地緣政治緊張,中國像俄羅斯那樣遭全面制裁,1.4億糖尿病患者就會面臨無藥可用的風險。

「這個項目一開始就有個心願,是幫助國家解決『卡脖子』問題。」伍子龍說,丹麥諾和諾德(Novo Nordisk)、美國禮來(Eli Lilly)和法國賽諾菲(Sanofi)3間藥企壟斷70%胰島素藥物及原料,「現在(地緣政治)關係緊張,萬一台海發生什麼事,美國像制裁俄羅斯那樣,對中國包括金融、能源、醫藥等方面全面制裁,這風險很大」。

他指出,中國胰島素市場規模達2.5億元人民幣,現時有國產胰島素生產商,但他們的原材料基本都含有歐美進口成分,「有些人不知道,以為自己用國產藥,但不知道國產藥業依賴美國進口原料」。伍子龍強調這些藥企未必不想國產化,「但在他們早期開發的時候,中國的化工和藥品工業沒有發展起來,他們根本沒有那麼多選擇,所以要用歐美材料。但到了今天,我們作為後來者,有機會可以更新成分推動國產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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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設化妝品業務 港擔融資重任

談回大灣區,伍子龍稱廣州強項在化妝品行業,有產業鏈資源,而華港龍另一產品是抗衰老、除皺紋及淡斑眼膜,「在廣州花都、從化區容易找到供應商,所以廣州會有化妝品業務角色」。香港則主要擔負融資重任,若臨牀一期實驗成功,期望2031年或之前可以符合港股「18A」上市條件,屆時市值須達到15億元。他笑言,這目標不是可以馬上達成,「如果投資者想賺快錢,不會投給我們」。華港龍亦已申請香港創新科技署「產學研1+」計劃,預計快將公布結果。伍子龍說,如果獲得資金支持,在香港會開展更多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