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醫管局全職醫生最新流失率倍升至8.2%；各專科中位列三甲的急症、麻醉和放射科各有逾一成醫生離職，共8個專科流失率較2020/21年度翻倍。政府提出以投放大量資源培訓為由，研究要求醫護在公營醫療體系強制服務一定年期，有醫管局前高層相信良禽擇木而棲，「樹夠靚，啲雀仔唔會走」，建議多管齊下改善工作環境，並說不覺得有大量醫生考獲專科後立即「走人」，冀當局提供數據支持理據。
明報記者 張逸羲、何珮瑚、陳柔雅
本報向醫管局查詢過去5年考獲專科資格一年內離職的醫生人數，獲回覆稱截至9月30日，共有3405名專科醫生在公院服務，並稱局方積極推行各項人力資源措施，以增加及挽留醫生人手，應付服務需求及紓緩前線工作量。
整體醫生流失8.2% 急症麻醉放射列三甲
據醫管局回覆本報及提供的資料顯示，全職醫生流失率由2020/21年度的4.1%，倍增至2021/22年度的8.1%，最新於今年9月底惡化至8.2%。流失率最高的專科是急症、麻醉和放射科；心胸肺外科亦屬重災區，由2020/21年度零流失，飈升至最新6.2%。截至今年9月的過去12個月共有519人離職，較2020/21年度大增逾倍。
醫管局港島東聯網前總監陸志聰向本報表示，人手較少、在私營市場或外國吸引力較大的專科，流失一般較嚴重，然而麻醉和放射科關連不同手術和檢查，牽一髮動全身；並指心胸肺外科較專門，「例如有啲專做大人或專做細路，又分專做肺部定心臟，甚至心臟某個部分」，不是短期內能填補技術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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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急症室醫生：同事離開主因滿足感低
在醫管局任職行政管理逾30年、先後出任多個聯網總監的陸志聰認為，滿足感最影響醫護離職意欲，舉例說無法向病人慢慢解說療程，導致「醫護個心唔安落，覺得對唔住病人」，他相信醫護不怕辛苦，「最怕係辛苦得嚟又幫唔到病人」。他亦強調投身私營市場風險大，「唔好景可以好難搵錢」，新冠疫情下更甚。
近年轉投私營市場的公院前急症室醫生A認為，公院薪酬不俗，同事離職主因涉工時不合理、滿足感低，「無人想留喺一個『虐待』你嘅system（系統）」。現職公院急症科醫生B稱，該科一向流失嚴重，近年較多中層職階的同事移民，難以即時填補職位，令現職同事要「行多幾步」分擔文書及行政工作。
政府研究立法強制醫護在公營醫療體系的服務年期，醫衛局長盧寵茂早前質疑部分醫生甫考獲專科資格便離職，提醒行醫初心是幫人。醫生A反問：「係咪轉工就（代表）無初心？」他憂慮醫護或趕在法例生效前離職，亦質疑方案「留得住個人，留唔住個心」，關注醫護若因身體狀况離職將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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倡重災專科提供短期津貼 「大膽探討各方案」
陸志聰認為，所有挽留人手方案都要研究，強制年期只是其中之一，建議多管齊下改善工作滿足感和增加培訓機會，相信若樹木夠好，雀鳥不被綑綁亦會留下。他稱不覺很多人剛成為專科醫生便離職，期望政府交代數據，「如果係每年30至50個，正常流失都去咗啦」。
至於短期方案，陸倡考慮加薪留人，惟礙於醫管局員工薪酬按職級而定，並非說加便加，改薪酬制度會有爭議，譬如如何釐定某專科薪酬高於另一專科，當中須處理很多溝通和解說。簡單一點，他建議向流失率較高的專科提供短期特別津貼，「起碼要大膽探討唔同方案」。
